中新网杭州7月7日电 题：《楼外楼》导演苏舟：演绎“极致”诠释“坚守”
作者：张煜欢 张诗雨
前不久，大型年代历史题材电视剧《楼外楼》在央视一套一经播出，收视率便一路攀升，大结局更是以2.4502%的极佳收视率圆满收官。
这样的现实主义题材，收获如此高收视率，实属罕见，一时间被称为“现象级作品”。但该剧导演苏舟谈及于此倒是略显平静，“其实一开始并没有对它寄予很高的期望，最后取得这样一个成绩，说实话，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在电视剧《楼外楼》中，观众见证了上世纪初叶到中叶一段波澜壮阔的家族变迁史。而在苏舟身上，人们或许能看到在起伏跌宕的影视行业里，一位入行三十余年的导演如何逆流而上的自我坚守。
电视剧《楼外楼》男主角洪家宝剧照。苏舟提供
“故事与情怀支撑起了这部电视剧的成功。”
《楼外楼》的文学剧本起草已久，但辗转到苏舟手上时，已是2015年的年底。该剧围绕着洪氏家族讲述了一个百年老店在风雨飘摇年代的沉浮往事。
“刚看到本子的时候觉得故事基础不错，但还存在着不少问题。于是我不得不‘赶鸭子上架’亲自操刀，对剧本进行了一番修饰和调整。”苏舟介绍，后来他将剧中人物的人设、性格走向做了相对的调整，并一开始就将矛盾冲突推到极致，将洪家的命运打入低谷，大大提升了该剧的悬念。
但苏舟清楚，要把影视剧的故事讲好，成功与否，功夫还在于台词的字里行间。“毫不夸张地说，有时一两句台词我们都要‘较真’好几天。”
在电视剧中，抗日战争爆发时洪氏家族准备逃亡，洪家老太太发现陪伴自己很久的一只鹩哥死了。为了说事儿，台词完全可以处理成“这是个什么世道，连鸟都活不了了”，苏舟琢磨了很久，总觉得不太对劲儿，为了提升时代的沧桑感，最后呈现的台词为“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更何况是一只鸟呢”。
“我听说很多人看到这里时都流下了眼泪了，这就对味儿了。”在苏舟看来，导演就好比手上提了一根线，嬉笑怒骂都在这一拉一扯间，二度创作的魅力就在于此。
经过如此反复推敲、重构，一个凝聚了“一楼一城一国家”的故事终于被丰满了起来。那些充斥在后厨烟火气里的工匠精神、乱世风雨中的家国情怀都被苏舟小心翼翼地投掷进每一道菜，每一杯茶，每一碗酒里。
“这些故事与情怀在目前的很多影视作品中渐渐远去。难能可贵的是，通过这部电视剧我们让这些美好的情感回归了，观众喜爱的不仅仅是这份情怀，更是由此引发的共鸣。”苏舟说，“这也是《楼外楼》成功的原因所在。”
电视剧《楼外楼》导演苏舟。 王刚 摄
“如果能达到想要的效果，十年一部戏也值了。”
在这个热衷于不断立人设的时代，如果给苏舟贴上标签，大概会出现“现实主义”“主旋律”等关键词。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入行至今，作为中国第五代导演，时代赋予了他身上别样的底色。
在拍《楼外楼》的十余年前，苏舟还拍过一部《白银谷》，这部他“最满意的作品之一”，该剧讲述的是清朝末年山西票号的沉浮史，该剧场面宏大开阔，人物性格错综复杂。
“当时有人对我说，一部戏竖起来四五个人物就够了。这怎么够？”无论是《白银谷》还是《楼外楼》，苏舟有着自己的坚持，“只要是人物，不管大小，必须要有自己独特的性格、发展的性格。”
而这正是苏舟身上的底色——用极致的态度打磨每一部作品。
苏舟说，为了给观众呈现最佳效果，重现楼外楼当年蒸煮烹炸的瞬间，《楼外楼》剧中出现的所有烹饪镜头，都是拍摄结束后请楼外楼的厨师们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像拍摄广告一样重新拍摄完成的。“我希望通过这些镜头，让观众们真正体会到视觉与味觉的双重享受。”
这份对于“极致”的追求，在苏舟看来，是老一代导演们的自我坚守。“付出和收获一定成正比，你付出的精力如果能够达到自己的艺术追求，五年一部剧，甚至十年一部剧也值得。”
“中国影视剧要书写中国人的精神气质。”
从《中国神火》《中国商人》《中国空姐》的“中国三部曲”到《省委书记》《红日》……入行三十多年，苏舟的作品部部堪称经典。他经历了国产影视剧的发展与繁荣，也见证了它的迷茫和挣扎。
“现在的许多电视剧的确过于粗制滥造，博人眼球。”在苏舟看来，在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面对泛滥成灾的快餐文化，一切都变得“急功近利”，影视圈尤为受其影响。
面对当今中国影视剧市场中喷涌而出的“翻拍”“改编”现象，苏舟很快给出了答案——“就是懒惰！走捷径。”
在苏舟眼里，中国的文化，无论是五千年的历史还是飞速发展的现在，都有着很多可挖掘的生动题材。“中国影视剧要繁荣发展，艺术家一定要有文化自信。模仿别人、嚼别人吃过的东西，永远食之无味。不同国家、地区都有着不同的文化积淀，我们要更多地展现与时代同呼吸、共命运的时代精神。展现中华文化，书写中国人自己的精神气质。”
作为一名导演，苏舟所关心的从来不是声名斐然，而是作品本身的社会效应。
苏舟告诉记者，他手头上正在筹备电视剧《温州三家人》。这次其聚焦于当代中国年轻人的创业故事，他走访了一批浙江的“创二代”。“这些年轻人他们不靠父母，有着强烈的创业意识，他们是这个时代，中国飞速发展的最佳缩影。”
“不是说大话，艺术作品是需要去反映一个国家的社会本质的。”苏舟说，“我觉得，这才是当今导演的担当与责任所在。”
